獸慾之春。

写玛丽苏/杰克苏专用LFT

山田杰克逊 - 岁月如歌(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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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くん。」

啊啊、又来了。

 

戴着眼镜的少年板着脸站在自己面前,仁王雅治倒是没想到自己被这个人抓了个现行,只好讪讪地收起了捉弄人用小道具,将它们迅速地塞进了口袋。他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勾起唇角,哼哼唧唧地转移话题。

「秋田美人儿小班长,什么事。」

啧啧,你瞅瞅,一说到这个他果然马上就脸红了起来。

少年略是涨红了脸,他板着的脸立刻换了个表情,压低了声音几乎要跳脚,「……请别叫我这个外号。」

仁王看着那平素泰然自若用着一口流利关东腔吐槽别人的班长,如今却用着秋田方言急急躁躁地警告自己,挑了挑眉长长的「嗯——?」了一声,紧接着是一句「秋田话听不懂啊班长」,惹得山田更加憋红了脸。

 

山田杰克逊,秋田县人。

俗话说博多秋田京都出美人,用在男人身上倒也合适。至少山田便生的好看,黑发柔软乖巧,驾着一副半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偏生个子又矮,到了高中才勉强窜上了一米七,止步于一米七一的边沿再不向前,高一时被抓壮丁去反串《哈姆雷特》做幕后时被人摁着试了女装,分明是胸口坦荡荡的少年却没少被人调侃「秋田小美人」。

于是山田便非常的抵触这个称呼,他认为堂堂男子汉被称作美人儿像什么话,以至于到了一戳就跳脚的地步。

 

他与他是从立海国中部的时候便认识了的。

仁王雅治这个人,生来便不爱与人主动打交道。国中前两年他的学生生活,基本就在网球部,捉弄后辈与网球部部员中闲散度过;他倒也没什么十分交心的朋友,若称得上是「友人」的话,倒还是有那么些人能算上。

他是自然不会与山田这种人有什么交集。

先不说对方的社团是与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甚至是苦手科目的管弦乐部——这个人还拉低音提琴,也不怕人坐在那儿就只剩个琴没见人——光是同时与自家双打搭档供职的学生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人生信条不是「责任感」便大抵是「秩序」这一点,这也足够让中立邪恶阵营的仁王雅治对守序善良阵营的山田杰克逊视敬而远之。

 

——直到国中三年级那一年关东大赛结束后。

关东大赛结束后仁王在众目睽睽下打了真田弦一郎一巴掌,他的手通红通红,心里还想着自己打太大力了搞得自己都疼,却一点也没想到这一巴掌接下来给柳生多少的勇气,导致那个绅士殴打真田时下手一点也不手软。

然而接下来部内的事情仿佛与仁王雅治就没什么关系一般,他开完检讨会照常做完训练捉弄切原赤也,换好制服准备回家时,便被那没什么印象的班长给堵了去路。

彼时仁王雅治一米七五,可怜见的山田同学一米六五刚出个头,他憋红了脸仿佛要告白一般的紧张,夕阳余晖照耀下的山田同学紧紧抓着书包带,被光线染得面色又嫣红了几分——仁王雅治出来晚了,如今被堵在在教学楼前的鞋柜处自己的去路上,也幸而空无一人,又不幸无人营救。

仁王雅治十分之头皮发麻。

他觉得山田同学这一副(他看来)含羞带怯的模样狠狠地撞击着自己心内的警钟,他甚至想到了关西强校四天宝寺的那一对,呃,大概是叫金色一氏什么的双打。

 

「仁王くん……」总是要有人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山田同学艰难的开口,仁王雅治则开始思索着最佳拒绝方案——他还没有拒绝过一个男人,这让欺诈师有点头疼。

「我……我想向你……」

仁王耐心地等着山田结结巴巴的说话,他已经拟定好了回应的方案,例如困惑着说自己比较喜欢女孩子之类的,却未料山田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下一句,「向你……向你请教一下桑原君的事情。」

 

……

仁王雅治呆滞了一下。

我靠,输给了一颗茶叶蛋。

这是他第一个反应。

 

/

 

仁王雅治曾诚恳的建议山田如果喜欢桑原的话,还不如直接去告白,兴许那个巴西老实人一不小心就会因为态度诚恳神情可怜就同意。

却没想到山田君立即否定了仁王的建议,并说自己不是同性恋,也并不喜欢巴西老实人。

「那你为什么找我?」仁王问道。

「因为你在班里看起来和桑原くん很熟。」山田同学很是振振有词。

「……呃,我觉得丸井更熟。」

「可是我比较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那时正在校外不远的速食店,山田杰克逊说以请客为答谢,仁王倒也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两人坐在速食店的角落,很快地就开展起了话题。

 

聪明人。

仁王雅治想了想丸井文太找菅野幸要零食的模样,又想了想丸井文太的理科成绩, 最后想到了那人天天和切原盘算怎么坑桑原请客的模样,他突然不知道应该为那个「聪明人」感到悲哀还是欣喜,毕竟丸井文太这个对比的起点太低,让他颇有一点被暗指着骂了的感觉。

于是仁王雅治眼观鼻鼻观心,「山田你这是在夸我吗?」

「是。」山田回答得铿锵有力。

「那你要问什么?」

「请告诉我桑原君的基本资料——啊,网球那些大可不用,我需要一些爱好之类的。」

仁王雅治发誓,虽然柳莲二与柳生比吕士的名字都带个柳字儿,可他更为擅长的是柳生,而不是柳——虽然欺诈师无所不能模仿。

他抬起狐狸眼,斜斜地看着山田认真的神情,再三确定了对方真不是假借胡狼名义来与自己拉近关系的家伙,这才晃着可乐开口:「桑原啊,他喜欢——」

山田立即埋头记笔,仁王见状,突然心上一计。

「他喜欢吃香蕉。」仁王雅治,男,国三生,他那么振振有词地笃定告诉同学自己临时编的队友情报。

 

桑原,我保住了你的隐私,你务必要给我个人情。

仁王雅治边吃着薯条,边看着山田伏案奋笔疾书的模样,满嘴信口胡诌着桑原的情报,心里默默的想。

我真是个为队友着想的好人——他甚至给自己发了一张卡。

 

/

仁王略是有点期待山田拿着那些假情报干了点儿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后,素来泰然自若的脸着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却没想到山田同学那以后该部活部活,该上课上课,生活平淡又无趣。
仁王仿佛看到自己跳进一个史诗大坑开头准备荡气回肠一番,却万万没料到这是一篇种田文,然后这一种就种到了高中入学。

立海在第三年错失全国大赛冠军,那阵子部里好是一番愁云惨淡,虽然切原放话给青学说来年再战,但明年正选里就他一个还坚守在岗位上,实在是前途渺茫。
全国大赛之后是海原祭。
被自己拖入网球部这淌浑水的搭档忙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就连部活都来的少了。同理身为学生会一员的山田君也忙得三魂丢了七魄,他甚至在海原祭上与部里有个小型演奏会,每天背着大提琴跑来跑去,虽然更多的时候仁王都只能看到长脚的大提琴在路上飞奔。

他俩再次的建立联系就是在海原祭准备前的一段时间。
那天飞奔的长脚大提琴,呃不,山田杰克逊在前日与高中部的邻居家暗恋隔壁班茶叶蛋的姐姐约好帮他打探军情,于是他趁着今天部活推迟了时间,得闲准备去网球部看一下。
全国大赛结束对真田来说最大的进步,大概就是他从能震飞人球拍到生生给网球场围栏打出了个洞,而热血少年们竟然没一个人对此表示不科学,仅仅是握紧了双全说「不愧是副部长!」,让真田少年哼了一声心情大好地违心说「我还过于松懈」。
前两天被真田打的洞到今天校工还没来修好,大概是海原祭需要校工叔叔的地方还是太多,大家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
没有巧合何以行文。
偏生这天山田来看时便站在了洞口,眼前的赛场是切原与桑原的单打,切原君满眼通红急躁万分上窜下跳,一记抽球堪堪擦过胡狼身侧——他也不愧是立海未来部长一打一个准,山田又是走文艺音乐男路线注意力都在目标身上,根本无法反应。
Bingo,正中红心。
「…我靠,山田班长?!」这是丸井。
「噫,山田班长。」这是仁王。
「哎哟我去!」切原同学砸了个山田一个措手不及轰然倒地两眼一翻天人永隔——咳,没死——立即被吓得掉了红眼buff。毕竟他用网球痛殴网球运动员却从未对普通人出手过,他蹬蹬蹬赶过去往护网外瞅,小心肝扑通扑通,生怕副部长看到这岔子揍他一个鸡飞狗跳。
便在此时立海的良心出马了。
他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山田身边,一番检查之后告诉随后赶来的真田说球砸的有点儿重,不如赶紧送去医务室。真田大手一挥准许了,转个身便气势汹汹地大吼:「赤也——!」
仁王看着桑原背着山田的身影离去,随后又看到了遗落下的大提琴盒,他摇了摇头,好心地将大提琴盒捡了回来。
他果然喜欢胡狼。不知为何仁王那么笃定,那边丸井招他去训练,两个人换球场的时候丸井同情地说了一句「我都可怜班长」,却换来了仁王一句高深莫测的:「这个男人,不简单。」
好一句霸道总裁啊,仁王君。

/


仁王结束部活后善心大发,一肩网球包一肩琴盒,吭哧地去了医务室。他到医务室的时候里头正起单方面争执——部活中途有人来网球部指名道姓让切原和监督出来,众人面面相觑着,幸村便随着切原去了;好一会儿没回来真田着实担心,把事情交代给了柳也去了医务室。
里头发飙的是管弦乐部的部长——他把病床桌子拍得震天响冲着切原赤也发飙,一会儿说「这周节目最终审核了」,一会儿说「我们大提琴手脑壳被你打坏了人脑残了你们怎么赔」,夹杂着「这事儿我和你们网球部没完儿」,俨然上升到莫名其妙的校内斗争。
而那边网球部三人组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看地,一个笑眯眯地看着管弦乐部部长发飙,颇是有点等人的气发泄完再交涉的样子——毕竟是自家出的错,虽然切原没少把人搞进医院。送人来的桑原现下不见人影,估摸着是送人来后被医务室老师差遣了,意外的是老师也并不在现场。
不过看真田被人骂得话都说不出还挺有趣的,仁王窃笑了一下,这才推门进去,狐狸眼弯得煞是好看。
「哟,我给山田君送琴盒了。」
仁王适时地在一个语末打断了对方部长的话,对方部长吞下了话语,挑剔地看了看对方身后背着的网球包,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谢谢」。
此时山田似乎终于忍受不住自家部长那拔高音量发飙的无差别攻击,挣扎着从昏昏沉沉之中醒来——他找了半天眼镜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颇为惊讶,但在学生会兢兢业业三年的他很快就收回了惊讶的情绪。
「部长,你吵死了。」
「……山ちゃん!?我可是在为你……」
「你把事情越搞越糟,」山田揉了揉眉心,头疼加无力,「你还说我被切原君打脑残了,你才他妈的脑残了!借着我没醒故意损我是吧!」
「你那个时候就醒了啊!」切原大惊。
山田颇有点不好意思,「呃,部长太投入,我不好意思打断他。」

眼见病人转醒,作为部长的幸村适时出面表示了对自家部员管教不利的歉意,切原此时也很上道的道歉,很是有诚意。
山田只恨不得赶紧回家,他倒是不介意自己受伤,可就是有人不依不饶,叉腰说网球部没诚意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让人禁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姓道明寺。
初中生大抵心性也是有些不耐,真田皱了皱眉头却被幸村拦下,那名处变不惊的部长依旧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他微微侧头没有理会那个部长,倒是目光看向了那边那个自顾自下床检查起琴摔着没有的大提琴手,道:「那山田さん要我们怎么赔偿呢。」
幸村大抵是笃定自己看穿了山田想就此作罢的心态,这才直接问了山田。如果当事人说没事那局外人也不能说什么。

不用赔偿。
山田正想这么说,突然医务室的门又开了,良心桑原君进门看到这一屋子的人有点惊讶,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部长……?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话刚说完,山田君蹭地站了起来。
山田杰克逊目光如炬,他直视着幸村精市,手指却指着桑原。
「我要他的电话,和邮箱。」
幸村部长愣了。
别说他,在场的人都愣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仁王,他面色深沉看着山田,心中略是复杂。
……这个男人,城府极深,竟是舍身求号。他那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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