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杰克逊 - 岁月如歌(5)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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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祭的排演倒是进行的顺畅，并没有哪个演员表现出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加之男女主演都是聪明得紧的人物，台词与人物性格揣摩得恰到好处，让幕后人员都松了口气。
山田同学负责的是道具制作，管弦乐的排练结束后便会到话剧社的观看排练顺便和人制作道具：他做道具的时候手速特别慢，别人上完了一个道具的色，他才慢悠悠地拿出颜料来——于是他不得不争分夺秒，在下课的时候也做着小道具。
「山田班长，也有苦手的事情啊，噗哩。」
「……手笨还真是抱歉。」
「明明那么会弹琴。」
这个对话发生在部活结束后，《哈姆雷特》的排演之前。仁王雅治溜达回了教室拿书包，便看到山田班长与手上的道具拼死搏斗，好不容易才拼装起了一个来，那边那个又散了。
嘿，他沮丧的表情还真有意思。
仁王雅治不由得笑出来，他跨坐到了沮丧的山田班长面前的座位上，边调侃边顺手帮山田组装起了小道具——没一会儿就做完了，甚至比山田自己做的要好看上几分。
而山田班长瞪着那个小道具半天，像是非要瞧出个子丑寅卯一般，疑心为何自己组装速度那么慢。
「山田班长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啦，国三海原祭你还不是把班里的海报画成鬼画符。」那人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又是狡黠的笑容，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山田毫无美术细胞的事实，难以察觉到底是在嘲笑山田的手残还是其他什么情绪——然而山田哼哼唧唧地一会儿说着「我再努力努力」，一会儿又是「别拖后腿了才好」，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仁王雅治，把欺诈师同学看得一阵不自在。
「仁王君，」他说，「你教教我吧。」
仁王雅治呆了一呆，下一刻便收敛了情绪换上恶作剧的笑容，「哦——？山田班长你这是在求我？」
对方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教你你也学不会。」这倒是事实。
山田杰克逊愤怒地扬起了拳头。
少年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小虎牙，他一如既往地开着玩笑说道：「那山田班长你亲我一下呗，我就教你。」这狗血的要求让仁王自己都感到讶异，他说完这句话，刚想补上「开玩笑的，你请我吃饭吧」，却看到山田的表情后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那人白皙的脸渐渐泛红起来，皱着眉头，目光下移仿佛整个人都要缩到了自己外套里面去一样，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仁王君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平生第一次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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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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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轮「赤也很帅」座谈会。
仁王雅治晃着腿听着白鸟未央不知第几次地重复着切原的帅气，仁王叼着吸管左耳进右耳出，托盘里的薯条倒是一根都没有动过。
就在白鸟未央终于停下来时，仁王雅治这才懒懒地开了口。
「未央啊。」
「干嘛？」
那人狐狸眼微微眯起来，秋日的阳光让他极度犯困，他拖长了调子道：「我觉得我喜欢的人大概也喜欢我。」
白鸟未央埋头喝着可乐模糊不清地含糊道：「哦那不挺……噗！」下一刻她的可乐喷了一桌子，她顾不得仁王同学嫌弃的表情，怪叫道：「……什么雅治你有喜欢的人？！」
「……仁王君你有喜欢的人？」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耳熟的声音，仁王猛地从困倦中惊醒，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不知何时在身后的，名字内都有柳字儿的两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甚好，甚好。」柳莲二将这情报记录了下来，而柳生比吕士摇了摇头，只是评价「青春」二字。
真糟糕。仁王烦躁地想。
山田好几天都处在一种异样的烦躁之中。
他跑去咨询了隔壁家邻居姐姐，却被告知「我是海洋生物学的，不是搞医学的，你自己去找医生，顺便桑原君很帅」这样一个答案。
这么好几天过去，仁王倒是表现出相安无事的样子，让山田更加烦躁起来——好吧，大概真的是仁王君的乱开玩笑——山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为了自己那一刹那间的心悸感到心烦意乱。
这几天那个姓柳的眯眯眼学生会书记没事儿就来找自己搭话，搭话完后又自顾自嘀咕着「资料」远去，让人好生不舒服。
好在——好在山田按部就班完成了演奏，过了一把摇滚的瘾，也做完了道具，有风无浪的平安度过了海原祭。
海原祭中倒是有个小插曲。
那就是海原祭结束之后《哈姆雷特》剧组的庆功宴，自己被人摁着换上了丸井的皇后礼服——丸井文太那厮还疯狂嘲笑自己，满口嚷着什么「秋田美人儿班长」，把山田气得直跳脚。
结果不知为何被仁王雅治撞见——这人后来被幸村抓去了道具组，虽然和自己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仁王雅治在庆功宴上见着自己穿着女装，端着便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开口说：「秋田美人儿班长真漂亮。」
然后山田杰克逊就发火了。
他一把推开了仁王雅治，冷声说了句「你们玩够了没」，抓起自己的衣服就走——学生会会长连忙圆场，很快尴尬的气氛便消失殆尽，又是一副欢声笑语的场合。
自己真是逊毙了。山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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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好像回到了从前，就是山田班长没找自己要桑原资料那前两年无趣的时光。
第二学期末结束于圣诞节，紧接着便是新春——仁王留在了神奈川过年，听闻山田回了秋田的老家，他翻出了国中时的毕业相册，上面有记载着山田的地址，却写着神奈川的高级公寓。
于是仁王雅治在大晦日前几日跑出去买了年贺状，象征性地给网球部的几个人写了年贺状，最后才是山田杰克逊。
结果在正日那天一大早，仁王雅治收到了来自山田的年贺状——上面的邮戳印着的是神奈川，内容是中规中矩的「新年快乐」。仁王雅治眨了眨眼，光着脚跑回了自己房间翻出了手机，毫不理会母亲让他穿上拖鞋的唠叨。
电话很快就接起来。
那边的人明显没有睡醒，好是一副困意满满的声线，喑哑至极：「干嘛？大早上的。」
「哟，山田班长，新年快乐，你在神奈川？」
山田杰克逊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懒懒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是我在」，顺便附赠一个呵欠。
「班长昨天去神社没？」
「没，人太多了。」
「走吧。」
「……什么？」
「初诣啊。」
仁王雅治是那么主动邀约的人吗？
下站的时候山田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他按照仁王的指示来到了白鸟神社，虽说是小神社，但因为初日的关系人也很多——但他很快就看到了仁王，那一头白毛在人群中无比扎眼。
两个人互相寒暄进了神社，在拥挤的人群中缓缓前进。山田没有说话，他显然还困意十足，却还是想尽办法找了个话题：「仁王君昨天没守岁吗？」见着对方摇头，随后继续问，「那你做了什么梦？」
指的是初梦的事啊。仁王侧头想了想，「梦到拿到全国大赛冠军了。」
「……你还真爱网球啊。」山田有点无力。
队伍有序的前进着，中途两人又随意攀谈了几个话题，便轮到了他们。站在油箱边的女巫是白鸟未央，她看了看仁王又看了看山田，便是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即闭上眼睛继续当神棍。
仁王抽签抽到的是大吉，少年颇是得意了一番，转头问了班长——班长拿着中吉的签松了一口气，只说希望今年别出差池来得好。
一月份的神奈川下了雪，夹杂着海风刮得人生疼，海上一片云霾，并不是什么眺望风景的好天气。山田打算参拜后就回家继续补眠——也不知道守岁那天晚上闹到个什么程度，他仿佛随时都要栽倒一般。
山田说这话时，仁王雅治正背对着山田看着签文，突然一个小小的撞击让他趔趄了一下。好像长高了一点的班长似乎终于抵抗不住睡魔，就这么站着靠着仁王雅治迷糊着休息，头抵在对方的背中，手还抓着对方的外套以防自己一个不稳摔倒。
仁王看不到山田的表情，但他感觉得到身后人均匀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身边。
签文上简单写着四行字：有名需得遇，三望一朝迁。贵人来指处，华果应时鲜。
解签的第一行字写着「愿望全部能一次完全的实现吧。」
嘿，大吉，还真是大吉。
仁王笑着将签文收起来，手反过去拍了拍迷糊得紧的山田。
「山田班长，要睡觉就回去睡吧——！」
山田抬头，看到的便是仁王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还不忘在句末加上了自己的口癖。
抽到了大吉有必要那么得意吗。
他迷糊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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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迷糊回到家一觉睡到了晚上，他被母亲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吃晚饭，艰难地穿戴洗漱后捞出了回来就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有来自各方的信息，例如丸井的菅野的学生会书记的指挥君的，以及《哈姆雷特》时期顺手交换的幸村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恭贺新春。
他向下按了按，在其中看到了仁王的短信，是个未读。
点开，自己的睡颜刷得就弹到了自己眼前。大概是自己参拜的时候莫名其妙便开始犯困，给对方一个可乘之机——幸而睡相安稳，没有流口水。
山田庆幸之余将邮件下拉。
他看到了下面配上的「山田班长把柄get☆」字样。
山田翻了个白眼，打字打得飞快，他回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