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杰克逊 - 岁月如歌(3)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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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升初中这年的假期，仁王并没有和多少人联系出来玩乐——他回到了四国的老家逍遥自在了好一番。又俗话说每逢佳节胖三斤——当他为了开学抵达神奈川时，在分班表前遇到到了似乎胖了不少的丸井文太，张了张嘴觉得槽多无口。
「文太你还是小心接下来的训练吧，噗哩。」仁王眯着眼睛打量着丸井文太只剩下一个隐约轮廓的腹肌，摇摇头如此幸灾乐祸评价道，随后他余光注意到有人踮着脚企图越过攒动的人群看分班表，仁王头也没回就说，「山田班长，这学年我们还是在一个班哟，我你文太和菅野。」
丸井这才注意到了被仁王雅治挡住的山田杰克逊，他抬起手来，「哟，山田班长！」随后还吹了个泡泡。
那人停止了徒劳的跳动，转过头来。
「仁王君、丸井君，好久不见，」他如此打招呼道，随后补充，「我上了高中就不是班长了，不用叫我班长啦。」
仁王耸耸肩笑得一副吊儿郎当，只说是习惯了。
山田杰克逊终究也没向丸井的好搭档去要那个，呃，第二颗纽扣。
那天卒业式结束，山田与同学们合影拍照留念，嘴里说着什么又不是一个月后不见面，却分明开心的紧——随后他看到了桑原，掏出手机便一溜烟地跑到了隔壁班去。
仁王雅治并不喜欢这种离别气氛，哪怕自己班也并不多——他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不远处倒是个毕业情侣要扣子的圣地。仁王雅治就这么借着掩护闲闲的看着一对又一对的扣子剥离者来来去去，直到他看到了山田杰克逊与自家队友。
他们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最后山田冲着桑原鞠了个躬，给桑原拍了个照，又跑了。
留下巴西老好人在那边摸着头，随后仁王便从树丛后钻了出来，一脸笑嘻嘻地模样说，我看到了桑原君，被告白了？
桑原没有回答他，因为此时桑原班里的人终于找到中途离去的桑原，召唤他去拍集体照。
于是桑原只能匆匆丢下一句「回头跟你说」，便离去了——这个回头后来也被忘却在了脑后。
仁王看到桑原的时候，这茬又被他想起来了。
他在交网球部入部申请表时盯着桑原那颗一月不见分外想念的光脑袋，伸手忍不住摸了两把。桑原回过头看着仁王，混血儿脸上是满满的惊疑不定，他甚至怀疑仁王把什么沾到了他的头上。
「ジャッカル，」他又伸手捅了捅桑原，「上次，就是毕业那会儿，被告白的事儿你还没跟我说呢。」
桑原停下了摸脑袋的动作——他把入部申请表交到高三学长手里，转过头来对着仁王摆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诶？没有人跟我表白啊？」有的话他一定知道的清清楚楚。
仁王挑了挑眉。
他竟然觉得有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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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的新生代表依旧是柳生比吕士。
仁王听到班长在自己前面与菅野小小声的说「感觉和国中没什么差别」，自己的邻座女孩儿点了点头说是。仁王雅治便想国中的时候新生代表毕业生代表都是柳生比吕士，好一个有始有终。
开学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事情发生。
例如有新入生放学时有豪车接送，仁王雅治远远的凭借着自己的好视力见到了那个东京冰帝的小少爷，以及被金发美女抓着塞进车里的邻座——然后金发女生跑的飞快，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例如在班会时山田君依旧被推选为班长。
又例如部活第一天仁王雅治就看到了那个长脚大提琴，大概管弦乐部只需报道，第一天没有练习——那个人就如同国三那年一般风雨无阻的站在网球场边上，默默看着桑原。
仁王突然就觉得有点儿不高兴了。
他高中生涯的初战对手是找上门要「见识见识全国亚军实力」的三年级学长，仁王打球没个轻重——他我行我素得很，自认是不需要留什么情面给人家，倒是对方气急败坏觉得学长的威严丢得一干二净。
仁王雅治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学长，眯起了狐狸眼勾起唇角，狡黠无比地笑了起来。
「噗，真是可惜啊，前辈。」
事后柳在仁王挥着球拍要去休息时，说了一句「你今天心情不好」。
仁王张了张口，却又被柳一顿抢白，「‘并没有，你也上当了啊，柳’……你想说这个吧。」
欺诈师只好耸肩不再多言，柳在他身后继续说「真田说要手下留情」——然而仁王回过头，他将球拍搭在肩膀上，「是吗？我可不觉得真田有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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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这个人，挺有趣的。
一直一直都是很冷静的模样，用第二个指节推推眼镜，偶尔会过来用那把清冷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一板一眼地说「仁王君」，倒也不是十足十会揭穿自己的小把戏，有时候甚至会一个不小心栽进来。
与优等生外表不同，是很容易就被撩拨起来的人，一旦着急起来就会开始说秋田话，哪怕对方听不懂，好看的稚气面孔涨的通红通红的；偶尔也会冷着脸对着常识脱离的同学吐槽。
成绩好的。
故作大人样子的。
班长，山田君。
挺有趣的。
哦，除了喜欢桑原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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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杰克逊松了口气。
他终于要从长达一年半的「桑原观察员」的身份毕业了——因为之前拜托自己搜集桑原情报的邻居姐姐总算从学海中挣扎了出来，霸道地宣布自己要正式靠自己来追桑原，不再需要自己这个跑腿小弟。
大一的邻居姐姐在升入立海大学后，终于开始自己天天往网球场跑，而山田也能一心一意地开始自己的大提琴之旅，不用再告诉那个姐姐今天桑原又干了什么有什么比赛，也可以不用再去关心网球部的最新动向了——呃，虽然爱校如他，觉得网球部还挺让自己骄傲的。
从自己的日程表中满满的「学生会会议」「管弦乐部排练」「大提琴独奏练习」「复习预习」「帮忙买菜」等事项中剔除掉「去网球部走一趟」，山田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一点喘息的余地。
体育课时仁王与山田分到了一组做热身运动——山田并不热爱运动，他穿着长袖体育服套装，明明是夏天却缩在运动服后面好似即将过冬。
两个人背靠着背手挽着手，仁王弯腰的时候山田的脚便悬空了起来，然后仁王听到背上的班长脊柱噼噼啪啪的声响，以及山田同学的哀鸣。
「噗，班长你基本不做运动吧。」那人语气里满满是幸灾乐祸。
山田一脸我即将逝去切莫留恋的悲壮表情被放了下来，义正言辞地说，「我不在体育课外做运动。」
高一这年网球部很快便被幸村与真田这两个大魔头拿下，正选的位置对仁王来说也不在话下——可喜可贺的是丸井文太在一周的高压训练后成功瘦了回去，这是山田从丸井扬起的运动服下露出的腹肌引发的一连串尖叫声中得出的结论。
体育课上男子组被安排打篮球。
山田意思意思地跑动了一下，很快就放弃和其他男生厮杀抢夺那颗球的归属权，他看到那个丸井文太上蹿下跳，还有用了什么小伎俩让人突然立正大喊「校长」并趁机夺球的仁王，只能感慨自己不是体育这块料。
仁王跟着玩耍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没意思了，于是他也溜到了围观组这边——说是组，大概也只有山田一个人蹲在场边打着呵欠发呆。
「哟，山田班长你不去打了？」
「累。」
「弱。」
「滚。」
山田同学白了仁王一眼。
仁王倒是大大咧咧地做了下来，随口哼着小曲儿，也暂时没了劲儿去参与篮球场上的你争我斗，倒是丸井文太劲头十足，满场都是他「嘿嘿够天才吧」「抢得到的话就来抢吧」的挑衅声——他便这么兴致盎然地看着丸井文太从球场这头窜到那头。
「《What A Wonderful World》。」山田冷不防开口，仁王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个恨不得把头都缩进衣领里的班长同学，说出了自己哼出的旋律。
「山田班长你知道？」
「学古典乐的只听古典乐的误解源远流长。」他这么说道。
仁王笑出声来，换了个曲目继续哼唱，这回山田没有说出歌名，但他也小声哼唱了起来。仁王停下了旋律，侧头问：「班长你怎么都不去网球场了？部活的时候。」
「诶？没事干嘛去。」山田愣了一下，他倒是意外仁王雅治注意到自己去网球场这件事，丝毫没反省是自己太过显眼。
「你不喜欢桑原了？」仁王又问道。
「……什么？！」山田目瞪口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国三卒业的时候也并没有和仁王解释清楚这一切来龙去脉，顿时感觉头疼不已，然后他开口，「我对桑原君，我，这，我对他——」
「山田班长！！让开！！」
球场那边传来急促的呼喊。
下一刻，仁王雅治就亲眼看到山田同学被急速飞来的篮球砸了个满头满脸，眼镜飞出去老远。
他目瞪口呆。
山田被送去医务室的时候在想，自己少见的两次进医务室，一次是因为切原赤也，一次是因为丸井文太，他突然明白自己部长梗着脖子怒吼要和网球部势不两立是什么感觉。
他躺在医务室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脑袋还隐约的钝痛着，他怀疑总有一天自己会真的被网球部的人打到脑残——好吧好吧，事不过三还有一次，他甚至开始期待下一个是谁了，据说网球部打球都特别反科学，就那个跟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风纪委员真田君吧，他大概能把自己打飞到天外。山田自暴自弃地想着。
「医务室老师说建议你躺一下，如果头还痛的话。」床帘外的好心人仁王氏这么说道，山田揉了揉鼻梁，无力地向仁王雅治道谢。
「对了，仁王君。」
「嗯？」
「笔记麻烦你借我一下，下堂课如果我不能去的话。」
「知道——」那人的尾音微微上扬，站在床帘外的仁王雅治很快就回了教室去上下一堂课。
不过，误会好像还没解开。
山田思及此，感觉自己的脑袋更疼了——他真的没想过被人误会是基佬，并且一误会便是一年多。